這病人患了末期肺癌,入住了私家醫院,由幾位專科醫生治療,西醫們都說他的病,祇餘下約一週的壽命,我雖然未能救活他,但亦能盡我所能為他延長了壽命。他已是八十六歲的高齡,正卧病在床,神智不清,等待着死神的降臨。在萬般絕望之際,他的兒子找到了我,懇求我到醫院出診,我臨危受命,竭盡所能,將病者的生命延長了一個半月。治療期間,他神智恢復正常,並在律師見證下,訂立了遺囑,完成了心願,安排好一切後事,才安詳辭世。

二零一零年四月,我突然接到一個男子電話,說他父親危在旦夕,希望我能出診到一所私家醫院診症。抵達後,我見這位年邁的病人睡在病床,鼻子戴着一個大型氧氣罩幫助呼吸(看似一個防毒面具)。按其脈象,甚為沉弱,為不規則之代脈,情況十分危殆。聽他呼吸時發出的聲音,非常沉重,且見到胸部起伏不定。

病入膏肓 性命垂危

病人兒子對我說,他父親於去年十一月被證實患有末期肺癌,兩次化療後無甚改善,最近在家中因缺氧暈倒送進醫院,醫生建議採用標靶治療,否則祇有一個星期壽命。其實,病人已病入膏肓,我唯有盡力救治,照目前之情況,應以強心為主,然後疏泄肺部,讓血痰咳出,排出肺積水。我告訴他的家人,治療期間要停服一切西藥,以防與中藥衝撞,產生不良效果。

診症完畢,我立即為病人按穴輸氣,尤其是在心胸的部位發功。未幾,他逐漸恢復元氣,含氧量(SpO2)從76%升至96%,心率亦從102 bpm下降至85bpm,他說看東西比剛才光亮清晰了,不久更與家人說個不停,聲音變得響亮。我向他兒子提議,除了服用中藥外,還應飲用人參茶,每天三次,以作強心之用。

我見病人表現很開心的樣子,好像很想我為他治療,於是我對他家人說,大家可商量一下是否需要我繼續診治,若然需要,我便要馬上開方。回診所後不久,便接到病人兒子的電話,確定要我替其父親治病,並代為煎藥。

由於病人呼吸困難,在醫院裡曾注射類固醇藥物以擴張氣管,因此出現腳腫,我建議加藥,以抗衡西藥的破壞性,果然效果顯著,他睡眠轉好,大便正常,一切保持穩定,後來他又要用類固醇噴劑藥物來擴張氣管。我已不斷要求病者家人,不要讓病人再服用任何西藥,這會妨礙我治療進度的。但他仍住在醫院裡,有些外界因素是控制不了的。

我到醫院作首次覆診,見病人面色轉佳,呈現血色,不似初診時的蒼白,飲藥之後,病況已大為好轉。病人在醫院,一般情況下,會用上密封式的大型氧氣罩,但有時會用普通的透明氧氣罩,儀器上展示的血液含氧量,均在70+%至90+%度之間,若他移動或說話太多,含氧量便會下降,當穩定後,含氧量便會上升至90+%,甚至達到96+%。心率方面,開始減慢,平均每分鐘是77bpm。

腫脹消退 腦筋靈活

在此期間,病人會咳出一些黃痰和瘀紅黑色的痰,表示肺部藉着痰涎排出壞死的組織,令呼吸暢順。病人說,飲藥後,身體會冒出微汗。我看診完畢,向他的心和頭部發功,儀器顯示他的心率馬上下降,血液含氧量升高,翌日其家人來電話說,病人得氣後,整個人精神很多,說話及行動也活躍起來。

第二次覆診,我見病人狀態大有進歩,臉、手和腳的腫脹消退了很多,皮膚出現皺紋,血液循環顯著改善,腎功能增強,睡眠良好,日間說話很多,腦筋靈活,人亦急躁起來。病人躺在床上,戴上普通的氧氣罩,看守他的護士說,他一切穩定,心率在70至80bpm左右,有時會下降至60bpm。看來讀數已不像以前那麼紊亂,血液含氧量升至90+%,若說話太多,則下降至70+%。他每天仍飲三次人參茶強心,臉上再無出現紫色和灰暗現象,替他按穴輸氣後,感到十分舒暢,主診醫生見他情況很好,簽字讓其出院回家休養。由初診至出院,祇經過短短的十天,病人已渡過最危險的時刻。

第三次我到了病人的家中覆診,他一切正常,心率為每分鐘70至80bpm,血液含氧量平均是80%至90%左右,最高升至94+%。間中仍會咳出帶啡色的痰,但無吐出鮮血或瘀黑色的痰。今天我直接把手放在他的心及頭頂部位輸氣,完事後他說清醒了許多,感覺舒服,視物光亮清晰。為了更了解他的身體狀況,如肝腎功能、癌指數等,我提議找人上門抽血檢驗,他的兒子也十分贊同。

第四次覆診,我已看到病人的驗血報告,其癌指數很高,肝酵素正常,紅血球及血紅素數量過低,白血球則高出一倍,這都是化療後所出現的後遺症,由於紅血球數量太低,就算心強也無補於事,因帶氧需依靠血紅素,由於偏低,不能有足夠的氧氣供給腦部細胞,為此我叫病人飲豬肝水,養肝補血。

我與病人交談,發覺他頭腦靈活,神志清醒,不似在醫院時的狀態。他的家人說,病人身體好了些便諸多要求,很難服侍,我說這也難怪,唯有盡量遷就。他的面色轉好,上星期右手的瘀腫,大部份已消散,今天再按穴輸氣,他仍說很痛,臉也脹紅起來,我改在心和頭頂發功,情況緩和,回復平靜。其後病人要求每天減少飲藥一次,我見他情況有進步,遂答應他的要求。

與妻爭吵 再度入院

過了幾天,病人的私家看護來電話,告之病人三天沒有大便,我聽後甚感驚訝,詢問為何這麼遲才通知我,馬上要求恢復以前的飲藥方式。後來,病人與妻子因立遺囑之事發生爭吵,使他十分氣憤,血液含氧量驟降,兒子擔心影響父親情緒,馬上送他入院觀察,翌日因怒氣已消才恢復正常。

第五次我去醫院為他覆診,見病人精神頗佳,手腳有少許腫,心率是78bpm,皮膚帶有微紅,顯示心力已強了許多,生命沒有危險跡象,為他按穴輸氣,仍然像上一次一樣叫痛,我再改在他的心和頭部發功,完事後他頓感舒暢,血液含氧量達94+%,心率再下降至74bpm。我離開醫院後,下午接到他私家看護的電話,說病人大便多了些。

第六次覆診,我見病人右手前臂有一大塊的青瘀色,很是奇怪,因上一次覆診時,沒有看見這瘀青色的皮膚,於是詢問醫院護士,病人是否有抽過血,但她說沒有。我見他右腳有些腫,左腳則沒有,我着他的家人不要讓病人服用任何止痛藥,這對他的心臓和腳腫都會有影響。今天,病人不讓我按穴,他說怕痛,我祇好在心部位發功輸氣,十餘分鐘後,他的心率降至74bpm。病人的兒子表示,父親最近經常胡言亂語,我告訴他這是供氧量過多的現象,引起神經系統過度活躍,才令他出現這種情況。我建議病人在睡眠時可以減低供氧量。

診症後翌日,病人兒子來電話提及父親右手有瘀青色的問題,原來病人真的是幾天前抽了血,我要求其兒子拿病人的驗血報告給我,後來細看報告,發覺比以前有了進步。其兒子表示,西醫也大讚病人生命力頑強,以他這把年紀,又經過化療,再度入院,可能性命堪虞。不過這位西醫是知道病人服用中藥的,他卻沒有說這是我的功勞,可能是他不願意讚揚中醫吧。

過了幾天後,病人病情突然變壞,我好生奇怪,叫病人的兒子詢問院方是否注射了一些類固醇藥物,後來其兒子回覆說,院方曾替他父親做了多次Ⅹ光檢查,原因是病人不但沒有在多位西醫專家的判斷下,在一星期內死亡,反而病狀愈來愈好,所以每晚都為他照X光,找出不依期死去的原因。這些資料都是他的夜班䕶士告訴我的。我心想,Ⅹ光對人的淋巴系統是絕對有傷害的,病人已是垂危,難道西醫們不知道,每天做這些侵害性的檢查,對病人是有害的。現在病人心率又回升至90-100bpm,淋巴受到傷害,直接影響到其水液系統,腎臟亦間接受到破壞,腳腫又再出現,我告誡病人的兒子,不可讓他再做任何侵害性的檢測,尤其是不能用任何止痛藥,如嗎啡等,否則會加速他的死亡。

未到下次覆診,病人兒子卻來電話,告訴我他父親突然辭世了,後來更特別到診所見我,向我道謝個多月來悉心為他父親治療,得以延長壽命,期間亦能在清醒的狀態下,由律師為其父立下了遺囑,安排了後事。雖然我沒有辦法把病人的性命拯救回來,但能夠把一個星期的壽命延長至一個半月,幫助他完成最後的心願,我為此亦感到很安慰了。其實,病人如此辭世,我實在有些不甘心,因為若病人沒有受到西醫不斷的干擾,做了太多的Ⅹ光檢測,他是可以活得更長些的。病人是於二零一零年四月二十月初診,至同年六月七日止,歷時個半月,出診共八次。

 

中醫區錫機撰文 日期: 二零一七年十一月二十一日

如有垂詢,可電郵至:sikkeeau@gmail.com

醫案編號: 100420