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位老婦臀部生了一個大瘡,久治不癒,逐漸潰爛,演變成一個大洞,深達9.5cm,幾近見骨,狀甚嚇人,她於零三年初診,當時七十五歲,由於不良於行,需坐輪椅前來,見她面色青黃,灰暗無光,手掌冰冷,腰椎因長骨刺突出,壓着脊椎神經而動過手術,可能手術過程中,切斷了一些神經線,令左腳掌提不起來,數年前右腳是可活動自如的,但如今情況變壞,與左腳同樣不能提起。她很久以前亦曾患有肺朥病,部份組織已經鈣化,所以肺功能較差。

她的惡瘡位置在右臀部與大腿之間,潰爛已有三個月,不能埋口,傷口麻木,每天滲出血水,需要清洗,由於防止尿液感染瘡口,要插喉放尿,醫生說可能要動手術才能癒合。病人夜間難以入睡,大便不暢通。我分析她的病情,是肝臟不好,免疫系統受損,以致惡瘡不能痊癒。另外,她腰椎受損,傷及神經,引至腿部肌肉衰退,甚至因此而不能長出新肌,正如糖尿病患者爛腳,沒有神經的部位,傷口便不能癒合一様。我估計其腦部亦有積瘀,加重其腿部神經的創傷。

惡瘡收細 長出肉芽

開始服藥後,病人頭部大汗淋漓,尤如洗頭,左腳肌肉跳動頻頻,神經出現反應,可向上踢腳和伸直,另外右腳也可以郁動一些,被扶起時,可以站立一會兒,此屬非常良好的反應。至於爛瘡亦有好轉跡象,開始長出肉芽。

治療近一個月,病人爛瘡的大洞,深度減少,祇得6cm,說明正在慢慢癒合,用棉花棒塞入洞內時,感到有壓逼感,表示洞內週邊也長出肌肉,再看右臀部肌肉,開始豐滿起來,增加了右腳的活動能力。第三次覆診,病人狀態不錯,食慾大增,人也胖了,大便每天兩次,成條狀,比以前的硬粒狀,好了許多,左腳能夠伸直,提起有力,右腳則和上一次差不多,進展不大。後來左手不知何故,腫了起來,但過了一兩天便沒事了,這次看她的手腕,仍有小腫,按之甚痛,應是經絡受阻引起。為了要測試她站起的能力,她由兩人幫助站了起來,但祇維持二十秒便要坐下來。

到了下一次覆診,病人的腳力又有了進步,這次祇需一人扶持,便可站起來,兩分鐘之後,才坐回輪椅,說明她的腰骨和腳正強健起來。她的兒子說,母親腰椎凸出的部份,似乎好了些,沒有以前那樣凸。這次見病人面色紅潤,精神飽滿,右腳可以自控慢慢地提高,但未能與左腳平齊,相信要待她惡瘡治癒後,右腳的活動範圍才可再增加。

第七次覆診,她的女兒對我說,護士替母親洗傷口時,仍有血水流出,量度深度,祇有2cm,進展十分良好,這次我要她扶着桌子,從輪椅上站起來,但不到三分鐘便坐了下來,其後又重試一次,可能信心大增,她可以扶着輪椅把手,另一手按着桌子上,由人扶她一把,慢慢站了起來,企立四分半鐘才坐下來,我為鼓勵她在家多做此動作,要求她能從輪椅子站起來五分鐘,便減收她的診金。帶來的尿液,有血色及膽固醇沉澱物,我見她面色很好,白中帶紅,黃氣消散,手掌紅潤,由硬變輭,氣血開始暢旺起來。

皇天不負有心人,奇蹟終於出現了,病人真的可以自己站起來超過五分半鐘。在第九次覆診中,病人雙手按着輪椅手把,先慢慢站起來,再把雙手放在桌上,支撑整個身體,無需人扶持,她面容暢快,沒有絲毫辛苦之狀,我也立即兌現承諾,減收診金。

傷患埋口 轟動醫院

惡瘡埋口之事,連她原本看病的聯合醫院也轟動起來,令我聲名鵲起,護士主管也嘖嘖稱奇,來電話詢問如何醫治,我說先恢復其神經系統功能,再打通阻塞經絡,這樣子便好了。雖然祇是三言兩語解釋,也不知道這位主管是否明白,但寥寥數語中已蘊含了我們中華民族在醫學上數千年偉大的智慧。第十一次覆診,傷口深度祇餘下1cm,傷口周圍由於貼得膠布太多,弄傷了皮膚,我曾建議她的家人告訴護士,拿掉放尿喉管,可惜院方拒絕。

至第三十二次覆診,惡瘡完全埋口,沒有血水滲出,可說完全康復,病者由初診至現在,剛好治療七個月時間,傷口由一個深洞再慢慢生長肌肉填平。至於其它方面,一切正常,無大變化,祇是睡眠較差,小便仍然失禁,無法控制,其餘是脊骨和雙腳的問題,但需時間治療。不久,病人糞便出現有如鼻涕般的「潺」,幸好沒有帶血,這是腸道有腫瘤的現象,「潺」即為其分泌物。她飲藥一段時間後,糞便成條狀,再沒有「潺」出現,但氣味很臭,應是大量排出宿便和身體壞死組織,後來糞便改為粒狀,較難排出,令她甚為苦惱,她又埋怨經常頭暈,有咳。在第三十九次覆診,她說糞便又轉為長條狀,但也有爛屎,人覺得累,為她按脈,手很凍冷,可能與服用散瘤腫藥有關。直至第四十三次覆診,雖然天氣很冷,病人面色轉好,手暖紅潤,大便恢復通暢,成條狀,再沒有如鼻涕的「潺」出現,相信腫瘤經已解決。

雙腳方面,晚上睡覺時,經常抽搐跳動,右足拇趾痛楚尤甚,導致不能入睡,.第四十五次覆,按其脈象,非常均勻有力,每分鐘跳動六十次。排便則異常困難,需坐廁很久。臀部傷口生長很好,但呈凹入狀,未能完全長回所有肌肉,正如切去一塊肉般,長回的傷口必會凹入變形。

第五十次覆診,病人因很久才放尿,令膀胱過大,尿液積聚右腎,引起腫脹,右腳出現水腫,其後增加了放尿次數,腳腫便消退了。一直以來,病人右頸下部有一處突起的地方,按之會感覺跳痛,自服藥排出腦積瘀後,打通阻塞,跳動越來越輕微。治療至中期時,病人女兒突然對我說,母親曾有神經失常現象,其至動手打人,我解釋說,由於最近有很多肝毒排出,可能影響到腦神經,才產生反常現象。

曾有一次,病人左耳發炎,往醫院覆診時,西醫叫她動手術,填埔內耳的孔洞,我大力反對,因手術時,需注射麻醉藥,會損害腦部,另必用大量抗生素防止傷口發炎,這會令心肺肝腎功能都受到傷害,而服我中藥亦可治好,所以不必動手術,幸好其家人聽我勸說後,打消了念頭。病人的左耳問題在我治療下,幾星期後亦終於痊癒,病人也停了藥。

左乳生瘤 逐步變大

隔了一年左右,病人因左乳下出現良性乳腺瘤,再來我處診治。我立即開方醫治,其後小瘤收縮變輭,驗血之後,一切正常,祇是乳癌指數( CA 15-3) ,比正常稍高一點,屬可控制範圍,不過後來小瘤又再慢慢變大,有如金桔大小。

後來病人不想飲藥,覺得很累,有些咳嗽,似患感冒,常吐出濃痰,我囑咐她家人無論如何,要誘導她飲藥,後來有一天她女婿來電,當時我身在外地,他說外母似乎好了些,咳也減少了,吐出很多濃痰,但過不了一個小時,其女兒來電說,母親熟睡後,嘴角流出很多口水,替其抹嘴,發覺口唇變紫,問我如何是好。我馬上着她叫救護車將其母送往醫院,後來我再沒有收到電話。

當天傍晚回港,我立即致電其女兒,詢問最新情況。她說母親送院後已返魂乏術。這消息太過突然,我沉思暗道為何病者會這麼快離世,我初步推斷是有痰在喉,在床上咳不出來,反而倒流入氣管令其窒息。但病者女兒說,院方並無發現母親喉嚨有痰。這也太奇怪了,當日其兒子給母親吃了一碗粥才讓她睡覺,女婿又來電說咳嗽病情好轉,死因真是令人百思不得其解,因病人最後一次覆診,心脈很強,雙目有神,面色很好,最後驗屍結果也驗不出死亡原因,不過其女兒說母親曾流出很多口水,不知是否因吞嚥困難,而入錯氣管令其窒息,不過這也是我推斷而已,幸好病者是安詳離世,沒有一點兒痛苦,可算是有福之人。病人是於二零零三年二月二十八日初診,至二零零八年一月三十一日止,中間曾停止治療一段時間,治療共三年零九個月,診治一百六十四次。開始時,治癒其長期之惡瘡,被院方譽為奇蹟,值得一提也。

 

中醫區錫機撰文 日期: 二零一七年七月十八日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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醫案編號:030228