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位遠在美國的女病人,四十歲,於零五年從美國來港,要求我醫治她因擴散而成的肺癌。第一次見她,面色青黃,眼神呆滯,反應遲鈍,不大願意說話。約於三年前,因流鼻血發現有鼻咽癌,去年電療、化療後,大致康復,不料癌細胞擴散至肺部,再做化療,期間因白血球過低,暫停治療,後再繼續直至做完整個療程。

她兩腮淋巴腺曾被電療,我認為必定影響頸動脈,產生萎縮,導至腦部衰退。病人表示,她走路不穩,味覺全失,口䢀無口水,吞嚥困難,常聽到「得得」、「嗚嗚」之聲,說話時聼到回音。脈象微弱,右手幾乎全無,左手勉強感覺得到,我指出這樣的脈象,腦必缺血,神經細胞必因長期缺血而受損。

服藥之後 口水增多

開始服藥後,病人身體發熱,頭部冒汗,口水增多,口乾減少,小便飽滿有力,大便較前量多暢順。首次覆診,病人多了說話,似恢復記憶,斷斷續續向我說出較詳細的病情,樣子沒有初診時那麼呆滯。她說鼻塞有了改善,稍為通暢些,此部位曾做過手術,切除了小瘤,也做過電療,現在服藥後血上腦部,直達鼻咽,打通了鼻阻塞。

病人由於吞嚥困難,每次吃飯,均要飲一口水,才能吞下一口飯。不過她說此情況已有改善。另外,晚上睡眠亦轉好,此應是藥物使心力加強,血上腦增加之結果。帶來的尿液均是深黃色,暫時未見有褐色或橙褐紅色。

第二次覆診,病人面色比上兩次進步,青黃減退,光亮白淨了些。她很高興地告訴我,味覺和嗅覺均有改善,吃東西時,味道濃了些,煎我的藥時,也開始聞到藥味,以前覺得頭很實,不能思考,現在則鬆了許多,人亦變得清醒靈活起來,我說這是因為血上腦增加,腦細胞活化起來的結果。此外,她雙手開始暖和,有血色,食道恢復有些感覺,吞嚥較為容易,帶來的尿液呈淺黃色,很清。

看了三次一個小療程後,病人便返回美國,由其姐來電話,告訴我她妹妹的病情變化。她覺得妹妹情況有進歩,但其妹卻說一切差不多,我說要待她妹妹來港後觀察,才可知變化如何?  不過她本人能逗留香港多久,仍是未知數,我祇能先盡力為她醫治,改善她由電療和化療引起的後遺症。

病人姐姐第二次來電話,指出病人說話多了,吃東西後,會有些咳和痰吐出,喉嚨仍有些痛,我認為可能是肺積水變成痰涎,或是身體熱能增加,使濕氣成痰。另外,病人曾做電療手術,喉部受損潰爛仍未痊癒,吞食時會引起一些痛楚。

面色紅潤 心情開朗

約一個月後,病人回港第三次覆診,見她面色紅潤,手掌白裡透紅,說話時心情開朗。她左耳所聽到的「得得」和「嗚嗚」雜音減輕了,心力强了,血上腦增加,所有內分泌逐漸增多,腎功能加強,唾液腺(口水)也多了,至於喉痛依然,未有改善。病人在診所時曾喝水,我聽到「骨」的一聲便飲下,毫無困難。這次帶來的尿液有褐紅色,內有膽固醇鈣化物。

第四次覆診前,病人曾往廣州中山醫院進行身體檢查,結果發現癌細胞擴散至肝和肺。第五次覆診,見病人精神狀態很好,頸骨有力,頭部大部份時間可以抬起,左望右望,有時向上看天花板,動作多了,不似以前頭向下,呆若木雞似的,這是一個很好的現象。我問她吃東西時的情況如何?她表示胃口很好,吞口水也無問題,吃食物時,吞嚥幾啖,才要飲一次水,比起以前進步很多。耳朶聽到的雜音也減少了很多,大便有時要兩天才有一次,但整體來說是暢通的。我再看她的舌頭,仍有許多白苔及牙印,帶來的尿液大部份是淺黃色,其中兩瓶有些白色膽固醇鈣化物。

病人留港已有個半月,至第九次覆診,她一切穩步改善中,體重增了三磅,精神愈來愈好,整個人活躍起來,耳朶再聽不到雜音,阻塞已被打通,早餐特別開胃,食量增加,大便通暢,這次帶來的尿液均是褐紅色,仍發現有膽固醇鈣化物。

第十次覆診,病人情況持續進步,她說話時笑容滿面,憂鬱之情一掃而空,雙手暖和,由於她明天要回美國,特地來取藥帶回美國,上次的尿液經氧化後,多瓶轉為褐紅色,表示從心、腦帶出之積瘀和毒素,也有一些膽固醇鈣化物,今天帶來的尿液,亦有多瓶是褐紅色的。

病人從美國來電話報導病情,聽她的聲音比以前響亮,表示宗氣充足,肺部病情沒有惡化,不比香港時差,她說話答問迅速,比起在港時還要好些,證明其腦部活動能力有進步,喉嚨時會吐出一些棕色帶紅的痰涎,這應是從肺部排出的壞死組織,應是好的反應,總之不是鮮紅色和大量吐出,問題便不大,因為肺內的壞組織,必需經吐法咳出,才會好轉的。

她姐姐對我十分感謝,表示自見到妹妹後,覺得其身體大有改善,體重增加兩磅,同意我暫時不做任何侵害性的檢測,如照Ⅹ光片或 CT Scan等。我強調希望能把病人的身體強壯起來,尤其是免疫系統,令白血球指數恢復正常,抵抗癌細胞的擴散。後來,其姐再來電要寄藥給妹妹,她告訴我,其妹妹病情進展良好,看上去很精神,胃口也很好,大便正常,基本上每天都有。肝部雖然亦受到癌細胞擴散,但沒有痛,反而左腹部有些少痛。

病人在美國住了三個多月,她來電話說,各方面均很好,肺部再沒有咳出啡色帶血的痰,我相信這些都是肺的壞死細胞組織,吞嚥食物已不覺得有問題,但有時仍要飲水沖下,雖然那邊下着大雪,天氣很冷,她手腳仍是暖和的,由於較為乾燥,喉嚨常感乾涸,我建議她食雪梨以清潤喉嚨,其他方面,睡眠和大便均保持正常。

臉上黑完全消退

從整體病情來說,病人身體日漸好了起來,癌細胞應沒有惡化,引起身體衰退。由於我要返回美國省親,病人特地與姐姐一同從印第安那州乘飛機到加州三藩市,再聯同介紹看病的友人,一同來到灣區我家覆診,是次見她臉上黃黑之氣完全消退,面色白淨了,與她握手,手很暖和,但脈象仍是很弱,左手較右手強些,手指甲血色很好,睡眠充足,胃口雖然不錯,但要少食多餐,她腹部以前用胃管餵食的傷口,時常有痛,我指出很可能是肝犯脾胃,引起胃氣脹滿,才產生疼痛,也有可能是藥物到此傷口,打通及修復經絡阻塞時所引起的。

病人在美再次覆診,一切很好,不過病人姐姐說,妹妹體能最近似乎較差。其後回家,病人從印第安那州家中來電話報導近況,她說近日時常咳,吐出許多白痰,睡眠不好,覺得人累,體能減弱很多,有溏便,我告訴她這可能是回家途中,舟車勞頓,加上時差問題,影響睡眠,要多休息才好。

過了兩星期,病人姐姐再來電話,說其妹情況轉差,晚間睡眠不好,祇靠午間小睡補充,曾看西醫,發現肝、肺腫瘤增大,但他們也沒有辦法醫治,鼻腔舊患曾經出血,肝部位有小痛,因腹瀉而不思飲食,缺乏營養,身體很弱,說話無力,走路太多時會出現氣喘。

我向病人姐姐表示,我們兩地相隔太遠,若是病情惡化,病人便不能吞食,腹脹嘔吐和氣喘,身體整體機能衰退,最後會因昏迷而離世,就算我的藥不能治好她的癌症,但仍可延長她的壽命,減少痛苦。其姐聽完我這番說話後,仍希望我繼績為她治療,我遂開出藥方,從香港寄藥給她。

自此之後,我再沒有收到病人的電話覆診,所以不知道她的病情如何。儘管其病情因覆診回家時,天氣寒冷,舟車勞頓,寄藥延誤,不能如期服用而轉壞,此亦非我能力所及,祇能聼天由命了。

大約過了五年,當我回美省親時, 介紹這位病人來港,找我看病的三藩市華僑,竟然帶同一位新的癌症病人找上門來求診,原來以前那位女病人對我的醫術推崇備至,在美國的西醫為她做完化療和電療後,得知癌細胞已擴散至肺部,認為她祇有一兩個月的壽命,而最後她决定回港找我用中醫藥治療,竟然能延壽至八個月,而在治療期間,更能在無痛苦情形下,恢復部份有質量的生活,實屬奇蹟!她最後一次來我家覆診後,因長途跋涉,回家後病情急轉直下,因呼吸困難而入了醫院 ICU,最後離世。所以她這次又介紹一個新的癌症病人給我。

病人從二零零五年六月十七日初診,至二零零六年二月十八日止,歷時共八個月,診症共三十四次。

 

中醫區錫機撰文  日期: 二零二零年五月五日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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醫案編號: 050617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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