二零零六年,我接到一位美國華僑的電話,詢問有關其女兒自閉症的問題。過了半年,我回美省親,對方帶着女兒來找我為她看病,但我卻快要返港,建議最好是來香港治療,最後他落實決定,充滿希望,由太太帶着女兒來到香港,找我為她女兒治病。
病童四歲半,一直不能說話,衹會哭叫,乃非常嚴重的自閉症譜系的發展障礙症,我發現她舌頭不能伸出,這是她不能說話的主要原因。在診所裡,她非常活躍,四處走動,身體不停旋轉,有時會用腳尖走路。另外,她做某種動作時,一定要做完為止,否則便哭鬧不停。
女兒出生 靠用吸盤
陪病童前來應診的母親表示,她是於三十七歲誕下女兒,出生時醫生是用真空吸盤,放在嬰兒頭部,把他拉出來的,我認為此種方法很不好,會在嬰兒頭部產生很多積瘀,尤如在手臂吸吮時,會留下紫紅色瘀血印記一樣,這些腦部積瘀,以後會直接影響到腦部神經系統的發展,這亦是一般自閉症的重要成因之一,病童又因身體時有發炎,都是服用抗生素治療。其母親又說,女兒已注射完所有疫苖,未見出現過任何發燒等大問題。
平時,別人呼喚她時,她都不理不睬,好像完全聴不見的様子,其實我相信其聽覺可能有問題,與注射疫苗後出現發燒有關,會傷及腦部及聽覺神經、以及造成舌頭不能伸出,產生語言障礙。有時聲音大了,或在人多說話的地方,她又會用雙手捂着耳朶。至於她的雙眼,表面上看似無問題,但究竟能看到多少東西或光亮度如何?則不得而知,要待她有能力說話,才可知悉。我為她拍照存檔,見其沒有眨眼,眼神有些呆滯和散渙。
我為她按穴輸氣,她大哭叫痛,右手尤甚,不斷縮手。完事後,便安靜下來,拿着奶瓶啜吸把玩,過了一會兒,露出笑容,似很開心。過程中沒有說出一個字,祇是哭鬧而矣。
首次覆診,病童面色很好,雙目開始有神,眼珠轉動靈活了,面色轉為白淨。初診時,她臉色很紅,似是腦部有很多瘀血阻塞,因此缺血缺氧,造成血湧上頭。我告之她母親,這是很好的變化,但對方竟然黙不作聲,似不同意我的說話,或者完全不明白這變化有多重要。
為了證明我所說是對的,我拿起相機為病童拍了個照,再儲存入電腦裡,與初診的檔案互相比較,發覺判若兩人,今天她看起來漂亮許多了,眼露神采,左邊臉和右邊臉變得對稱了。上一次則是左臉眼較細,右邊臉較大一些,看起來歪向一邊,很不對稱。
至於在我面前的病童,定睛看着母親和姨媽跟我談話,她安靜專注,坐在椅子上,沒有以前那種蹦蹦跳跳的活躍。之前幾天,她姨媽來電話告訴我病童的狀況,指出她服藥之後,人安定了許多。
我檢查病童的舌頭,仍然不能伸出,間中見她口唇蠢蠢欲動,似在想說話,但沒有發出聲音來。至於大便,有了很大的進步,糞便成條狀形,較以前柔輭,有時會排出爛屎,但不是水。
反應快捷 安定下來
對於女兒的變化和進步,其母視若無睹,祇說和以前差不多而矣,她完全看不到她女兒細微的變化,但姨媽則察覺得到,說病童反應多了,動作快了些,人也安定下來,沒有以前的哭鬧煩燥,和不停的動。我為她按穴輸氣,病童仍覺得很痛,大哭大叫,完事之後,哭叫卻很快停止,我再檢查她的舌頭,依然未能伸出。帶來的尿液有褐紅色、橙色等,瓶底有很多沉澱物。
第二次覆診,病童的姨媽帶來喜訊,說病童和其大十二歲的姐姐玩耍時,其姐要病人伸出舌頭,她竟然能夠伸出,這是她自出生以來的第一次,可惜之後不能繼續下去。今天再叫她伸舌頭,完全不能做到,不過能在服藥十天後,開始伸出舌頭來,已是很不錯了。另外,病童晚上睡得不太好,有時夜間醒來,不能再入睡。
我今天見病童,雙眼睜大,很有神采,排便很順暢,糞便不再是硬和成粒狀,而是變回柔輭的條狀。至於小便則量很少。我為她按穴輸氣,她兩手仍覺很痛,大叫大哭。帶來的尿液有褐紅色、橙色和淺黃色等。上次的尿液經氧化後變成褐紅帶黑色,內有很多壞死肝細胞組織,另外有一瓶是褐紅色,瓶底有些膽固醇鈣化物、肝細胞、尿酸鹽和透明結晶體,大致上和其他自閉症兒童一樣,排出很多深色的毒素和沉澱物。
第三次覆診,病童有了很大的轉變,她滿臉笑容,安定坐在診室內,仍是不能伸出舌頭。不過,她舌頭有時會在口腔內不斷撩動,再叫她伸出來試試看,總是不能。我告訴其母及姨媽,病童最重要是能隨意伸出舌頭,才可以學習說話。不過,她們觀察到在傍晚時分,病童經常伸出舌頭,若照此情況,看來很快便會說話了。
過去一個星期,病童在家中活躍情度下降,經常安定地坐着,夜間睡覺,冒出大汗。我為她按穴輸氣時,她會主動把手給我,完事後,哭叫立即停止,相信其痛楚已減輕了,換言之,其腦部之阻塞已大幅減少了。帶來的尿液,有五瓶是深紫紅色,其餘三瓶是橙褐色。上次的尿液,有四瓶已變為較深的褐紅色,另兩瓶是淺褐色,瓶底仍有許多膽固醇鈣化物。
伸出舌頭 達三四次
第四次覆診,病童較為活躍,不能獨自安坐,要由母親抱着。她今天有了新的突破,竟能伸出舌頭,甚至有三四次之多。以往她雖然能夠在家中伸出舌頭,但在診所內則是首次,實在令人興奮,這可說是克服言語障礙症的一個重要轉捩點。
病童母親告訴我她睡眠很好,每天有大便,但有些爛。今天帶來兩個星期的尿液,其中有四瓶是深褐紅帶黑色,其餘均為較深的褐紅色,瓶底有很多沉澱物。至於上次的尿液有四瓶轉為深褐紅黑色,其餘四瓶均為深褐紅色,內有很多尿酸鹽、肝細胞組織、膽固醇鈣化物、透明結晶體等,由此可知她肝臟及腦部已排出很多鬱血、積瘀及毒素等沉澱物。由於病童母親告訴我再多看兩次,便會返回美國,到時要透過電話診症,寄藥美國繼續治療。
第五次覆診,病童對中藥甚為抗拒,不願飲藥,母親也無計可施,因此飲藥下足,效果較弱。今天她安定坐在椅子上,當我要她嘗試伸出舌頭時,她總是不願意,不過她母親說,她時常在家中玩弄舌頭。雖然病童至今仍然未能說話,但舌頭已能活動,是好的開始。上次的尿液大部份已變成深褐紅黑色,今次的尿液也是很深色。
經過這次覆診後,病童已回美國上學,我後來回美省親,她母親來電話說,女兒比兩個月前已有很大的進步,時常模仿別人做同樣的事情,另外放兩張照片在一起,一張是自己,另一張是他人,她可以挑出自己的照片,說明其視覺已可以鑑別不同的樣貎,此乃一大進步。病人的父親曾陪同女兒來我家,他告訴我學校的老師,都認為她女兒在學習上有進步,上堂時安定專注。我叫她時,也可以馬上作出反應,表示其聼覺也有明顕進步。
我返回香港後,病童父母沒有再來電話匯報女兒的情況,就此停診,這樣中斷治療,甚為可惜,語言障礙症是需要長時間醫治的,而我在短短兩個多月時間裡,已令病童有了很大的進展,能夠伸出舌頭,人亦安定下來,不過最遺憾的是仍未能使她說話。我曾寫了一封長信給病童的父母,勸喻他們能堅持下去,我有信心她最後能夠開口說話的,事實上,在過去我是有幾個成功的案例的。可惜他們沒有接受我的勸告,最後停止治療了。病童是於二零零六年六月二十五日初診,至同年九月八日停診,歷時二個半月,共診症十一次。
中醫區錫機撰文 日期:二零二零年三月十日
如有垂詢,可電郵至sikkeeau@gmail.com
醫案編號:060625