六歲小女孩,居於美國,患有語言發展障礙和過度活躍症,於二零零六年來港醫治。其母於三十歲時順產誕下,兩個月後同一天注射及服用四種疫苗,腦部可能因此受到發燒及病毒破壞。一歲時,不懂爬行,也不會翻身,曾出現過兩次羊癎症抽搐和發燒。兩歲開始學行路,其後又出現過一次嚴重發燒。由於嘴吧不能合攏,經常流出口水。
病童說話不能正確發音,我完全聽不懂她在說些什麼。看人時總喜歡上視,露出眼白。自十六個月大出現羊癎症抽搐後,此後每個月都有發生一次,其腦部經電腦檢查後,發覺沒有問題。二零零三年七月再做同樣檢查,始知悉其左前腦有問題,此區正是管控言語的。病人自一歲開始便不斷尋求治療,現在以食物控制及頭皮針醫治,但效果似乎不大理想。我為她按穴輸氣,事畢很累,在診所內睡着,回到家後洗澡,其母發現她胸口有很多紅點。我認為是積瘀在表皮排出,或是微絲血管爆裂而產生的。同時發現她的嘴巴竟然可以合攏,少了流口水,相信其腦神經受到刺激和排出瘀血後,已活化起來。另外,晚上看電視亦很安定。開始服藥後,說話逐漸清楚,可以說出「伯娘」兩字,發音正確。夜間睡覺冒汗甚多,有臭味,此是腦內積瘀及毒素化汗水排出之現象。
模仿發音 接近正確
首次覆診,病人最初見我,顯得有點害怕,但不久,便開心起來,不斷和我說話,雖然我聽不懂她說話的內容,但喜見她與初診時已有很大的分別,初診時,她衹能說出幾個單字,把英文字Not Yet,讀成Yot Yet,發不出N音來。我認為祇要糾正發音,便可說話正確。經我一番矯正後,她可以讀出N音,我又教她讀出Good Morning,她看着我的口形模仿,發音接近正確。今天,她吵吵嚷嚷,說個不停,表情豐富,不期然又流出口水來,但她馬上醒覺,自己拿出紙布拭乾。我再觀察她的眼睛,可向前正視,少了上視看東西的舉動,視物情況好了很多。
第二次覆診,病人睡眠大便均很好,笑口常開,很安定地坐下來給我看病。她媽媽對我說,病童和她妺妺一起看電視時,坐得很安定,比較以前完全不一樣,由此看來,她的專注力增強,其過度活躍症已有很大的改善。另外,反應也快了許多,以前她是不理會別人的。我指出,病童之聽覺很可能有了改善,所以才能作出很多反應。今天我叫她做一些動作和糾正其發音,她均能馬上做到。
在家中,病童說個不停,對說話很有興趣,在診症時,她還可以跟着我學習發音,當讀出的字是正確時,其母更是喜形於色,表示女兒就像一歲嬰兒,開始牙牙學語的情形。帶來的尿液有深褐紅色、紫黑色、淺橙色等。她離開時,我用英語向她說:Are you going to give me a hug?她立即轉身,打開雙手,很開心地給我一個熱烈的擁抱。
身體長高 少流口水
第四次覆診,病童流口水減少了,不像從前滿口都是口水,主要原因是下顎合攏,且能夠吞嚥,便不會再流出口水了。她媽媽表示,女兒睡眠不錯,仍然有冒汗,但不似兩星期前那麼多。排便正常成條狀,不再見到疴水。我為她量度身高,長了1/4 吋。她說話仍然很多,不斷努力學習發音,我相信其視聽覺均有了很大的改進。
第五次覆診,病童進入診所時已沒有先前的驚恐,很快露出笑臉,時而擠眉弄眼,時而和我打起眼色來。我叫了她一聲,對方反應敏捷,馬上回過頭來。她媽媽說,女兒睡眠良好,在家中可以很安靜地看電視。她母親最近又發覺,以前她的手指是不能伸直的,但現在可以了,不過還是顫抖不停,表示腦部發出不正常訊號,使其出現顫抖。帶來的尿液有很多是深色的,其中有鮮紅色的。另外上次尿液氧化後變為紫褐紅色、深褐紅色、淺褐紅色,瓶底有很多膽固醇鈣化物、肝細胞組織、尿酸鹽、與及一些酒石酸透明結晶體。
第六次覆診,病童一切進展良好,心境開朗,雖然早前曾脱了兩顆門牙,但流口水不多,這方面明顯有了很大的進步。我為她按穴輸氣,雙手仍然很痛,大聲叫了起來,不過很快便沒事了,歡天喜地笑了出來。由初診至今,約有一個多月,病人一家決定返回美國,剛巧我又回美省親,所以大家相約在我家中繼續為病童治療。
第七次覆診,病童今天由爸爸抱着,看起來漂亮了,露出笑容,甚至向我扮起鬼臉來,當我要為她按穴輸氣時,她很自然地把手伸出來,雖然仍有痛,但完事後,立即往我後園去玩耍摘果,高興得很,我為她拍照時,她不斷用英文說:More,意思是拍多一點。診症後開出藥方,傳真至香港診所配藥,再寄來美國給他們,煎藥服用。
過了一個多月後,我返回香港,病童的父母親沒有來電及取藥,我以為他們放棄為女兒治療,後來始知悉病人開始上學,不能午間飲藥,其母又向我解釋女兒不願服藥,所以才停診,我認為不合情理,給病童母親寫了一封長信,陳述我認為病童應繼續治療的原因。
我指出病童衹有六歲,根本不懂事,她將來的命運就掌握在其父母手中。她目前不能說話,和一群有言語和行為障礙的小孩子,一同接受特殊教育,根本不能學到任何東西,祇是自欺欺人,白白浪費了金錢和時間,倒不如用一年時間替女兒治療,恢復其語言能力,才讓她上學。一個腦部有問題的小孩子,上學又能學到多少東西呢?不能說話,更不用說了。病童之前接受治療,進步神速,若給我一年時間,必見到驚人的成果。現在中途而廢,失去了醫治的黃金機會,到將來再想治療時,孩子已經長大,學少了很多應有的知識,那時真是後悔莫及了。
經濟問題 有意停診
其實,病童真正停診的原因,其母道出了真相,是經濟的問題。我指出現在找到一位可以醫治她女兒的醫生,可說是萬幸,就算借錢,也得為愛女醫治下去,若沒辦法,可讓我知道,我可找人捐助或由我借錢或給予免費治療,因為時間的損失,是無法彌補的,而金錢是可以掙回來,如果現在不治療,將來花上百倍的金錢,也達不到目前的治療成果。
最後,其母親又道出女兒抗拒服藥。我指出為了她好,就需要用強逼的方法來餵藥,祇要持續一個星期,她便會乖乖地就範。我一共和病人母親通了兩次電話,談了很長時間,希望她能為女兒的前途堅持下去,最後她決定為女兒治療下去。
相隔兩個星期後,病童母親來電話報導女兒近況。她說,女兒最近很活躍,餵藥時需吃糖果才肯服下,流口水已改善很多,看電視會跟着節目模仿說話,相信還要過一段時間,才可真正說話。最近飮藥後出汗情況減少,大便每天都有,已無疴水。
由於病童每天服藥兩次,病況再有改善,她已可跟着別人說話,例如人家說Eric,她可以同樣跟着說,模仿得甚好。可惜的是過了一段時間,病人母親沒有再來電話,我深感奇怪,與她聯絡,始知悉其夫不大同意繼續治療,我着她認真考慮,一個星期後,她來電說考慮繼續治療,但這些全是推托之詞,後來再無來電話,就此停藥。其實病童母親曾說,其女兒各方面均有明顯改善,如學習講話,睡眠良好,大便通暢等,雖然我已費盡唇舌苦勸,仍是不得要領,最後我也無能為力,祗有放棄苦勸,徒嘆奈何。
病童是於二零零六年七月十日初診,至二零零七年一月二十六日停診,歷時六個半月,共診症三十次。
中醫區錫機撰文 日期:二零二零年九月十六日
醫案編號:060710