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醫案介紹的是一位八十一歲老婦，身患多種疾病，來我診所時，面色青黃，帶有黑氣，臉上長有老人斑，手腳抖動，走路不穩，需用拐杖助行。她有少許抑鬱，患有高血壓症四十餘年、神經衰弱三十餘年，糖尿病三十年，需長期服藥控制病情。夜間不能熟睡，排便不暢，經常問非所答，表示腦神經及記憶系統已開始出現問題，逐漸進入老年痴呆症。病人氣血循環欠佳，手腳冰冷，下腰背及右大腿至腰部有坐骨神經痛，左大腿亦有些痛，影響坐廁和走路。雙眼視物模糊，不夠光亮。肝出竅於目，由此可知其肝臓及視覺神經已在退化中。
開始服藥後，很快出現假感冒現象，手腳抖動得更厲害，身體冒出大汗，很是黏稠，尤其是頭部，眼部排出很多分泌物，把眼皮黏住，睜開眼睛有困難，人很虛弱，不能走動，比未服藥前還差，病人心感驚慌。此現象是與病人服食西藥數十年有關，體內積毒甚深，服了中藥之後，開始大量排出毒素。此種情況持續了數天後，人也逐漸好轉起來，抖動減少，但腳步仍感到浮而不穩，祇可緩慢走路。女兒發覺其母親額頭黑氣減退，身體發熱，手掌暖和。病人其後來電報告病情，我才安心下來，因為她已渡過了數天有如蜕變的過程，家人也被這突來的變化嚇了一跳，以為病人身體發生了什麼壞事情，例如其夫慶祝八十大壽，她不能走動，要由兒子揹負往酒樓，家人看見母親如此辛苦，都急得哭了起來，長期服用西藥的病人，一旦停藥轉服中藥時，均會出現一些猶如倒退的劇變。
尿液褐紅 毒素排出
首次覆診，拿來的尿液樣本出現了深褐紅色，表示正在打通身體阻塞，排走更多積瘀，病人覺得整個人輕鬆了，走路步伐快了，我見她精神不錯，面有光澤，持拐杖走路時，狀態穩定，說話聲音響亮，下腰背及右腿仍有疼痛。到了第二次覆診，病情有了進步，雖然舌頭依然肥大，不見舌尖，但她女兒表示，母親說話較以前清楚，手足抖動減少，人也平靜了許多，表示心力在改善中。大便方面，每天一次，成條狀，但仍不夠暢通。睡眠也有進步，排汗依然很多。眼睛之分泌物，黏稠度日減，顯示從腦部排出的毒素愈來愈少了。
直到第三次覆診，病人感到不適，給她咬嚼老羗，馬上舒暢，我見她神情呆滯，問其因由，祇回答不知道。病人對於新的事物，記憶力佷差，這與服用數十年鎮靜劑有關，現在中藥上腦，帶出阻塞之膽固醇鈣化物，影響了腦神經，暫時亦變得呆滯。這次帶來的尿液有深紫紅色，應是鬱血和毒素從肝臓排出，其餘有深橙褐色和淺橙色等。
最近，病人說自己記性很差，連家中洗手間在那裡也記不清楚，看來她的記憶力真是差了很多，但我相信過了一段時間，情況會有改善，因飲藥之後會出現短暫性的失憶現象。我問她能否記起兒女姓名，雖然能夠說出，但有些遲鈍。再問其它東西，她一臉茫然，說什麼都不知道。在第四次覆診，我為她把脈，脈象依然很弱，手不冷不熱，走路方面，能首次提腿上樓梯，情況不俗。她女兒說母親最近在後腦長出了很多黑髪，此為心力增加，髮囊得血的現象，腹部也廋了，這是腹部排出水份和脂肪的結果，此亦是心腎強化的表現。
到了第六次覆診，病人下腰背、右腿疼痛已消退，走路步伐不錯，沒有拖腳現象，但有時會出現抖動。她女兒說，母親走路比前快了很多，但信心不足，恐怕摔倒。手背膚色恢復白淨，手掌紅潤，面部黑氣漸減。不過她下陰出現痕癢，我開了外敷藥給她煎水洗滌，痕癢逐漸消退。在第八次覆診，她告訴我說，每天約有三次起床夜尿，之後仍可入睡。
與病人對話，她再沒有重覆內容，此現象為老人痴呆症之症狀，例如說了一句話後，由於忘記了，便重覆多遍，如此看來，她的記憶進歩了。第十次覆診，病人肥大舌頭稍為變薄，說話比以前清楚。睡覺時雙腳會出現抖動，影響睡眠，我認為此現象很好，因最近醫治一位腦幹萎縮的年輕人，他服藥後躺在床上，亦出現雙腳抖動的現象。診症完畢後，我再叫病人走路看看，她起步迅速，腰骨挺直，上落樓梯全無問題，不覺氣促，心力已大有改善。由於我外遊，病人來電報告情況，說一切很好，不斷在穩步改善中，走路愈來愈好，說話也變得伶俐清楚了。
病人的女兒說，母親記憶力逐漸恢復，腦筋靈活，有問必答。看她舌頭，伸縮轉動靈活，說話清晰簡潔。第十三次覆診時，她心情開朗，再無抑鬱，這也是心力加強後，腦部得血之結果。至第十五次覆診，病人表示睡眠時雙腳仍有抖動，但次數逐漸減少，我教她每天坐立一百次，希望這些運動強化其雙腿肌肉和膝關節，改善走路的狀態。
跌落浴缸 引發疼痛
在第十八次覆診前三天，病人不慎整個人跌進浴缸，撞傷左邊腰腿，引起坐骨神經痛，影響走路，我說如果要看跌打的話，她可以去看無妨。下陰痕癢間中仍有出現，詳問之下，原來她喜食芒果，此為最濕熱之水果，會引致皮膚病及瘤腫，要求她馬上戒口停食芒果。以前我曾用電子計替病人量度血壓，但不得要領，原因是病人血壓過高，儀器不能讀出，在第二十七次覆診，我終可量得血壓讀數，說明她的血壓已經降低。至新年期間，病人無故失禁，大小便同時排出，此亦是血上腦不足之象。至於跌傷問題，病人已看了數次跌打，但仍無起色，疼痛如故，走路需由人扶持。後來前往公立醫院照Ⅹ光片，看不出有任何骨裂。
至第三十四次覆診，病人跌傷位置已好了很多，疼痛減輕，走起路來舒服很多。怎料一波未平，一波又起，之後她又扭傷背部，走路狀態，又再倒退。至於失禁情況已有改善，但如有尿意，必須馬上解決，否則便難以控制。病人下陰痕癢已持續半年，仍未痊癒，她曾轉看西醫，塗抹藥膏，但過了一週，未見效果，因常用手搔癢，弄損皮膚，下陰見有潰爛，由於患有糖尿病，恐一發不可收拾，她女兒再帶母親見婦科醫生，着她服用消炎藥，同時也做了子宮頸檢查。因口服消炎藥是抗生素，恐會傷及心臟，影響我治療其它病的效果，因此我反對病人服用。
胡椒粉水 救急扶危
至第三十五次覆診，見她精神很好，但在一週前，她家人緊急來電求助，說病人氣管收縮，呼吸困難，我開了一條妙方，就是用白胡椒粉加熱開水飲，病人服下霍然而癒。我細問之下，始知她一直飲用夏枯草糖水，由於病人屬於寒底，再飲用寒涼飲品，令氣管突然收縮，引起急病，一杯看似平平無奇的胡椒粉水，竟然在危急關頭下替病人立即解困，病人和家屬都讚不絕口。覆診翌日，其家人早上再次來電，說病人嘔吐不止，連黃膽水也吐了出來，初時我以為是假感冒現象，着他們多待一天看看，怎料嘔吐未止，病人女兒情急詢問，可否送母親往醫院，我立即叫她送來診所急救。
病人來到之後，把我嚇了一跳，見她坐在輪椅，陷入半昏迷狀態，頭仰口張，面色蒼白，雙手無力下垂，一看便知嚴重，我立即按其穴道，連灌兩杯熱胡椒粉水，始慢慢甦醒過來。她睡眼惺忪，提手抹嘴，忙說不好意思，打擾了我。我馬上叫她女兒買粥回來，再喂給病人喝，片刻之後，手腳回暖，人也是全然清醒。在中醫理論來說，人元氣大傷後，必傷胃氣，不思飲食，吞嚥即吐。我問病人兒子為何會出現此情況?他說母親以前亦發生過一次，最近病人飲食全無節制，吃了蛋糕、雪糕，糖水、益力多、乳酪等，均是高糖類食品，令身體情況突然變差，血醣驟升之故也。。
我開了新處方，病人飲藥後，身體好轉，不過還有頭痛和視力模糊，很擔心會盲。我解說眼睛問題是與糖尿上眼有關，而頭痛則是腦血管，受到血醣過高破壞，產生阻塞所至。新方主要是加重排毒，和排出過高之血醣。繼續服藥後不久，可能由於排毒關係，下陰痕癢和一些濕疹竟然康復，不過視力仍未回復正常，祇是進步了些。不過病人女兒其後來電，說母親要停止治療了，到底何因，我亦不明，因為她在走路、說話、記憶、疼痛、高血壓等病情均有很大的進步，其老年痴呆症亦大部份消失，現在半途而廢，殊覺可惜。病人從二零零六年十月五日初診，至二零零七年七月八日停診，歷時約九個月，診症共四十一次。
中醫區錫機撰文 日期: 二零二零年五月二十日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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醫案編號：061005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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