這位男病人於二零一二年來求診，當時是五十九歲。兩年前他左手活動遲緩，其後出現顫抖，右足走路腳跟不能觸地，甚至出現麻痺。初診見面，他精神很好，面色較紅，說話緩慢，心脈較弱，右手脈象較左手強些，均屬沉脈。自出現手抖後，晨勃再沒有出現。他曾去找西醫治療，照完腦部MRI照片後，證實其腦部有嚴重之萎縮，服用西藥亦見不到任何成效，最後由友人介紹到我診所為他治療。
病人自知心弱，最近兩個月，頭感麻痺，此為血上腦不足，或有積瘀，使血液循環受阻的結果。我問病人腦部是否曾受過撞擊，他說沒有。一直以來，他睡眠欠佳，凌晨四五時便會醒來，不能再入睡。我觀察他敘述病情時，說話很慢，音量微弱，聽不清楚在說什麼。於一九九八年，他開始服用治療心臟和降血壓西藥，長期服用此等西藥，會使腦部缺血，細胞功能因此而衰退，這是引起腦手麻痺的主因，長此下去，便會出現柏金遜症。最近他更患上憂鬱症，這亦是腦部神經細胞缺血，或訊號受到阻塞，產生不正常的傳送而引起的。
手腳麻痺 大幅改善
開始飲藥當晚，全身發熱，入睡後至凌晨三時醒來，要過兩個小時才能再入睡，早上起來出外走動，突然覺得步履輕快，但到下午又恢復以前狀態。他的腦麻痺情況大約減少了两成，他說入睡後頭覺微脹，但很熟睡。第二天起來，很久消失了的晨勃首次出現，雖然勃起時陽具不夠堅挺，但也令他喜出望外。自己測試左手的活動能力，拿起厚書高舉時，仍不停地抖動，情況未見改善。到了第五天，他說手腳的麻痺，已於幾天前全部消失了。
首次覆診，病人情況有很大改善，走路時不見有「拖地」現象，甚至可以大步跑。他太太說，過去幾天見丈夫走路很快。病人的妹妹也認同這方面的改善。至於說話方面，明顯大聲清晰。到了服藥後第七天，他開始感到藥的味道，愈來愈苦，顯示味覺比以前敏銳，因為所有一般腦退化的病人，嗅覺和味覺都是比正常人遲鈍的。至於性功能方面，可說是「起死回生」，在這幾天裡出現了兩次晨勃，這是心力加強，腎臟機能改善的結果。顫抖的左手已可以拿起鐡膠紙筒高舉，抖動也不似初診時那麼厲害。帶來的尿液，全是橙色，其中一瓶的瓶壁染有一些鮮紅色血漬，這應是從心臓排出來的。
第二次覆診，病人祇是服用兩個星期的藥，已有如此大的進步，真是一個奇蹟。他腦手麻痺大部份時間消失，手抖好了八成左右，腳步有力，每朝出外散步，感到輕快，左手能高舉鐵膠紙筒，比起右手的力度，能達到八成。他說睡眠中的夢境很真，竟然見到幾十年來沒有見的朋友，醒來時仍記得清清楚楚，我告訴他這表示腦神經網絡，已和很舊的記憶庫連接起來，能夠恢愎很多舊的記憶。
病人亦開始出現性慾，更有了房事，他說這星期有三次晨勃，表示腎功能愈來愈好。這次覆診病人有一特別舉動，當我站起來想關上診症室門時，病人卻搶先把門關上，動作快得出奇，表示他的反應和活動能力都增強了。
在第三次覆診時，病人面露笑容，比初診嚴肅的表情寬容了許多，他所患的憂鬱症亦應有所改善，腦及手麻痺偶然仍有出現，但時間很短，左手拿物高舉時，顫抖大減，甚至有時完全不抖，情況好了很多。睡眠時有頭脹，冒汗甚多，影響睡眠。晨勃間中出現，上週還有兩次房事，狀態不錯。
打通阻塞 病情反覆
從尿液中可以看到病人的心仍不斷排出積瘀，因此病情會有些反覆，甚至有些退歩的情況，如他走路時再次出現「拖地」現象，手抖次數增加，說話不靈光等。他感到很消極，曾一度想放棄治療，後聽我分析，才取消這念頭。第七次的覆診中，他左手高舉鐵膠紙筒，很順利，而且還高舉多次而不覺得累，很少出現顫抖，我認為情況已大有改善，但他反而不覺得有進步。儘管如此，他面色精神都很好，體能也增強了，出外逛街數個小時也不感到疲倦。
過了一個月後，我觀察他的行動和反應，整體來說，速度快了，說話大聲流暢，反應敏捷，走路爽快，但有時也會變差。到了第十一次覆診，見他面色白淨，叫他入診症室時，他立即站起，大步進入，比平時快了很多，他感覺在最近幾天，人很輕鬆，動作順暢。叫他雙手快速伸出來時，手顫抖現象很少，幾乎已見不到。
第十三次覆診，病人表示走路較多時會感覺很累，我問他走了多少路程?原來他是從荷里活道的文武廟步行至天星碼頭，那是一個半小時的路程，難怪他會這麼累，但如此說來，他的腦神經已大有進步。病人又說，上週胸前有些異樣，有如「撒沙」在皮膚上的感覺，我指出這是經絡阻塞被打通，血液恢復循環的好現象。這次帶來的尿液有橙褐色、淺橙褐色等，表示心和腦仍然不斷帶出積瘀。
治病至今已有兩個多月，一切進展良好，但至第十五覆診，病人前額感覺有東西在動，不知是好是壞，引起他有不良的情緒反應。我告訴他，患上腦萎縮症，要把積瘀打通，會出現不同的感覺，這都是良好的反應，無需太過擔心。我又不斷重覆告訴病人，他的進展非常好，但要完全康復，仍需一段時間。病人看着自己帶來的尿液，不斷地苦笑說，目前仍在排出心的積瘀，不知何時才能把病治好? 我不悦地回答他，這個病是西醫無法治癒的病，能夠有現在的成績，已是很不錯了。
再次好轉 健步如飛
其實，身體出現不良的現象，正是另一佳境的開始，好像他上一次覆診提到前額有東西在攪動，但過了一星期之後，他覺得腳踝突然鬆了，此應是腦部阻塞被打通後的結果。從他的走路情況來看，比以前好了很多。他的太太說，與他一起走路，覺得他健步如飛，明顯有很大的進步。
第十七次覆診，病人前額仍有感到有東西在拉動，有時被扯一扯，有時被拉一拉，很不舒服，他腦和手的麻痺已大幅減少，不過仍曾出現手冷、手脹等現象，這是因為腦部仍有阻塞之故。左手向右伸直時會有輕微顫抖。說話時聲音響亮。之後，病人曾回內地作自駕遊，他來電郵報導近況，說期間頭部有發脹和發麻，間中連面部也感麻痺，左手僵硬無力，活動不夠靈活，用力時會發抖，走路時雙腳仍有「拖地」，腳步虛浮的感覺。
個多月之後，他的情況又差了些，在第二十二次覆診，病人說頭頂近後腦位置不適，有拉扯的感覺，睡眠時雙腳顫抖，走路仍出現「拖地」現象，左手可高舉鐵膠紙筒五十餘次，但覺得很累。這次帶來的尿液大部份是黃褐色，其中兩瓶混有血漬點，另有三瓶底部有些白色膽固醇鈣化物。
病人到了第二十三次覆診，在走路問題上，情況似乎有點改善，他說曾走了一百公呎遠，祇出現兩三次「拖地」，其實也是不錯的了。他說左手很熱，曾有一兩天，皮膚出現紅色，沒有感到麻痺，不過仍是無力和有些顫抖。說話雖然大聲，但有時會含糊不清，不知在說些什麼。第二十四次覆診，病人前額麻痺消失，祇是在腦內不同位置出現不適。最近，他說藥不苦，也不鹹，反而嚐出一些甘的味道，照時間來說，其味覺和嗅覺亦應恢復正常了。
第二十八次的覆診，病人說最大改善是心情開朗。我叫他試試背誦唐詩宋詞，他一口氣竟把岳飛的「滿江紅」背了下來，可見他的記憶甚佳，思維活躍，腦退化情況已有大幅改善。到了治療後期，病人頭部很多時有赤赤痛的感覺，間中會發脹，卜卜跳動，甚至麻痺，連累面部神經。左邊手腳冰冷，有少許發脹，早上起床出現麻痺，左手仍然無力，若然用力，便會發抖，睡眠情況不太好，不能睡至天亮。最後一次覆診後，他來了一封電郵，說扭傷了腳，行動不便，與家人商量後，決定停藥，並多謝我數個月來的悉心治療。其實一個腦萎縮了的病人，能夠有這麼多的進步，雖然未算完全治好，但也達到很好的成績了。病人是於二零一二年十二月六日初診，至二零一三年八月八日止，約治療八個月，診症共四十次。
中醫區錫機撰文 日期:二零一八年十月九日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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醫案編號: 121206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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